如果电影成为文化遗产,电影人成为非遗传承人,你希望谁的名字载入史册?近日,短片《地球最后的导演》就这一魔幻话题展开了科幻讨论。影片最大的亮点无疑是未来世界唯一的电影人贾和宁浩两位导演之间现实与艺术的“本色”互动。
贾和宁浩都是山西人,但除了家乡身份,我们很难找出他们的共性。贾习惯被贴上“文艺片导演”的标签,而宁浩在商业片领域独树一帜;贾获得多项国际电影大奖,宁浩获得本土市场青睐;贾的电影击中了大时代小人物的痛点,长篇的剧情充斥着发人深省的严肃悲剧,而宁浩的电影则巧妙地将小人物的缺点与黑色幽默混合在一起,用喧闹荒诞的喜剧色彩填充了脱俗的空间。
短片以如此反差的两个人为主角,当然不会忽视这些标签。比如2065年,贾住的是宽敞舒适的公寓,而宁浩的生活条件相对落魄,这显然是对文艺片和商业片盈利能力的颠覆性玩笑。导演,以及影片中的两位导演,都很清楚这些著名的片名,所以用轻松幽默的方式自嘲。
在角色描述上,如果停留在标签化的层面,就显得过于肤浅,颇有点戏言的味道。因此,这部电影有意识地试图摆脱方言和标签的外在束缚,通过架设桥梁让贾的“贾”和宁浩的“宁浩”上场,来接近他们的真实人格。
例如,在和面的场景中,机器人坚持面粉和水的“黄金比例”,而贾固执地给面粉加更多的水。这个场景与影片开头演示拍摄时他被制止的情况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妥协和不妥协,不仅仅是一个导演的宣言:你可以不理解我的审美,甚至对我的作品无精打采,但你绝对不能用公式化的审美同化我。
相比之下,宁浩就和谐多了。他抓到一群小孩在地里偷菜,恶毒的请他们到家里吃瓜,最后体面的上了一堂表演课。这种反转剧情正好符合其粗中有细的本色。宁浩的处女作《香》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和悲剧色彩,使人联想到贾的处女作《小武》。但是,他没有带着偏执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而是更加精明地转向了娱乐市场,创造了票房传奇——《疯狂》系列。宁浩这种游走于不同题材之间的天才,不能一刀切的归为商业片导演。他只是时不时地收起文艺的架子,露出狡黠的笑容。
遗憾的是,短片中对两位导演个人形象的描述也仅仅局限于上述桥段,两位风格迥异的电影人并没有对行业的未来展开自己的思考。无论是推进急诊室前留下的那句“电影不能死,我们也不能挂”,还是影片结尾火车进站的画面,寓意“最后一个导演向电影原著致敬”,这部影片只是给出了一个口号式的回答。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作为旁观者,通过短片中琐碎的电影元素,以两位导演的个人视角来评论这个话题。
在短片假定的世界观里,电影不是独立的艺术,而是广义娱乐的具体表现。它和戏剧、摇滚一样,随着时代的变迁,逐渐成为一种过时甚至濒危的娱乐形式。人类进化史甚至不如人工饲养牲畜重要。
诚然,如今的电影已经不再是“火车站风格”的纪录片,而是具有相当丰富的娱乐属性。宁浩就是那个能让观众开心的人。他认识到了电影的娱乐性,并将其推向了极致。在“疯狂”系列中,没有重复的说教和深刻的哲理。它们不是构建一个精致的迷宫来诱导观众主动思考解密,而是更像巨型幻灯片。观众只需要从高处滑下的驱动力,就可以跟着轨道一路尖叫到终点。
所以,当内心疲惫的人看着意义疲惫的电影时,宁浩,当然还有居功至伟的盖·里奇,用纯粹的娱乐精神为电影业注入新的生命。我们也有理由相信,无论什么时代,无论电影被科技手段做了什么样的改造甚至颠覆,娱乐永远是人类社会除了生活需要之外的精神寄托,最终会以各种方式传承和延续。
当然,电影远不止娱乐这一个单一属性。在贾看来,电影的娱乐性让位于真实性。但他所谓的真实,并不存在于任何一个具体的、局部的瞬间,而是“在从开始到结束的过渡中,真正的理性和无可挑剔的内在依据,是拆解了叙事模式后,仍然让我们信服的现实秩序”。虽然他的很多作品看似在他的家乡山西,讲述着记忆中的小城故事,但连接人物、影响剧情发展的内生因素却是真实的、普遍的。与其说他热爱家乡的山水,不如说他用汾阳作为画布来描绘每个人的家乡。与其说他刻意塑造一个悲伤的小角色,不如说他试图传达边缘人卑微的共性。
所以,即使是在科技手段高度发达的未来社会,我相信“贾式”的创作者还是应该“活下去”的。科技的进步不会一帆风顺,有时难免会产生阵痛。而普通个体在文明进化中的地位,以及他们各种各样的生活方式,都需要被记录,被倾诉,被铭记。贾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回到短片中提出的问题:电影会死吗?这个问题我很难给出肯定的答案,因为科技的发展远比想象的要快。也许在2065年,这种艺术早已成为长辈们的童年记忆。但是,我不认为电影所承载的某种特质会随着技术的迭代而消亡,也不认为传达这种特质的文学创作者会在文明的进程中落伍。
郑重声明:此文内容为本网站转载企业宣传资讯,目的在于传播更多信息,与本站立场无关。仅供读者参考,并请自行核实相关内容。
-
央视影音客户端
-
央视新闻客户端
-
熊猫频道客户端